泊圳傲月

接受点梗,约稿私聊

【言辞】养病的小日常

冬天对景辞来说总是很难熬的。

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太多,加之自幼体弱,他又是个惯会作践自个儿身子的主,所以一到阴湿寒冷的天气,周身的病痛便会一一找上门来,该遭的罪他是一个也逃不掉。

尤其是脚踝上的伤。

并不是痛心彻骨的疼,而是那种细微而又绵长的疼,沿着骨骼经络蔓延到全身,一点点消磨人的意志。

好难受。

景辞偏头看向身侧的人,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清冷的月光散在他的眉间,衬得他格外清瘦。

这些日子他身子不好,左言希也是担心的食不下咽,几乎没怎么睡过好觉。

景辞心尖一疼,翻了个身,伸手想去碰他的脸颊,却被本该熟睡的人握住了手一把抱进了怀里。

熟悉的气息一下子将他包裹在内。

“怎么,又疼了?”

景辞缩在左言希怀里,点了点头。

左言希胡乱的揉了把景辞的头,又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脊背。

“我去给你灌个汤婆子暖暖。”

脱离了温暖的怀抱,景辞心里不免有些失落。左言希给他掖了掖被角,俯身在他眼角落下一吻。

“我马上回来。”

景辞攥着被角,将半张脸埋在被子里,眼中是掩不住的笑意。

左言希把汤婆子用棉布套了塞进景辞怀里,又拿了两个小布包来,轻轻绑在景辞脚踝上。

里头不知装了什么,竟会自己发热,还有一股淡淡的艾草香,惹得脚踝痒丝丝的。

左言希坐在床尾,把自己的腿垫在景辞双脚下,手伸进棉被里轻轻的给他按揉着脚踝。

景辞舒服的眯上了眼睛。

“我给你揉一揉,你再睡会儿吧。”

景辞还想说些什么,奈何眼皮却愈发沉重,最终粘在了一起睁不开了。景辞索性放弃了抵抗,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。


景辞醒来时,已经是中午了,左言希就坐在床头翻阅着医书。景辞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左言希的衣袖轻轻扯了扯,左言希没有回头,却腾出一只手来握住了他的手,又轻轻地摩挲着他的手背。

“饿了。”

“等着。”

左言希放下书,扶着景辞坐起身,舀了一勺肉粥喂到景辞唇边。

景辞张口喝了,又皱了皱眉。

“天天喝粥,就不能换换别的吗?”

“不能,”左言希又舀了一勺,“你现在身子还虚着,吃别的不容易消化,到时候胃又该难受了。”

“我已经好多了……咳!咳咳……”

左言希连忙伸手给他顺了顺背,“慢点儿,又没人跟你抢……!”

点点鲜红溅在了浓稠的粥上。

左言希慌忙放下碗,摸出手帕递给景辞,又伸手去探他的脉。景辞接过左言希递来的手帕,瞥了一眼碗中晕开的血丝,自嘲地笑了笑,“我这身子还真是不经说啊……”

确认景辞无碍后,左言希舒了口气,抬手抽出被人虚握在手心的帕子,动作轻柔的拭去了景辞唇上的血迹。

“你别胡思乱想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
“嗯,”景辞倾身,倚靠在左言希身上,双手虚虚地环住那人的腰,低声道,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
他什么也不要,什么也不求,唯独只想再多陪他一会儿,用自己短暂的一生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些什么。

这就够了。

景辞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左言希的衣衫,左言希抬手,慢慢将人抱紧。

“还饿不饿?”

景辞摇了摇头,“不想吃了。”

“那把药喝了,若觉得累就再睡一会儿。”

景辞轻声应了,左言希小心地将人放回到床上,又去厨房端来了一直温着的药。

景辞下意识的皱了皱眉,却还是顺从的喝净了药汁,乖巧的表现换来的是一颗甜丝丝的糖果以及一个甜到心底的吻。

“我扶你躺下再睡会吧。”

景辞摇了摇头,“不想睡。”言罢又扯了扯左言希的衣袖,“昨个儿的话本还没看完。”

左言希无奈地揉了揉景辞的头,“好,我去给你拿来。”

景辞得了话本,靠在左言希肩上,按着昨天的折痕继续看着,才翻了几页便觉得眼皮愈发沉重,奈何又惦记着后头的故事,索性把书往左言希怀里一塞,让人读给他听。左言希耐着性子读着,不多时便听到肩头传来景辞平稳的呼吸声。

左言希轻手轻脚地把景辞平放在床上,又小心地替他掖了掖被子,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惊醒了熟睡的人。


景辞做了个梦。

他梦见左言希一身飞廉卫的装束,浑身是血的倒在他面前。他扑到他身边,唤着他的名字,可他却毫无反应。

“言希……左言希……!”

忽的心脏一阵刺痛,接着疼痛蔓延到胃部,扯的腹部也跟着绞痛。景辞用手死死的抵住胃,整个人蜷缩起来,终于在一声痛呼后脱离了梦境。

景辞大口的喘息着,下意识地去寻找那个温暖的怀抱,不料却摸了个空。

景辞一下子清醒了过来。

他不在……

剧烈的绞痛让他不得不把注意力重新放在胃上。

景辞靠在床头缓了缓,掀开被子下了床。

我记得,药是放在柜子里……

景辞借着月光勉强认出了止疼的药,强忍着疼痛走到桌边,给自己倒了杯水吞下了药丸。

还好,水是温的。

门外掠过一道人影,在门被打开后人影闪了进来。

“阿辞?”

左言希匆匆点上灯,这才看清景辞的状态非常不好。

脸色比往日更加苍白,额上冒着虚汗,身子还在发抖。

他赶紧把人抱回到床上塞进被子里,见人一直紧紧的按着胃心里也猜了个大概。只是自己刚从外面回来,手掌冰凉,只敢隔着棉被替人揉着胃部。

“怎么了阿辞,是不是胃疼?”

景辞的故作坚强早就被左言希进门时的一声“阿辞”打的七零八落,他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,小心地覆上那人冰凉的手背,抖着声音道:“疼……好疼……”

左言希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人捏了一把似的疼,他想把人拥进怀里安慰,却又怕自己身上未散的冷气反而惹得人更加难受,只得轻声安慰道:

“阿辞,我去给你找药,吃了药就不疼了。”

景辞抓紧了左言希想抽离的手,弱声道:“别走,药,我吃过了……”

“我不走,我去打点热水来给你暖暖,听话,我马上回来。”

景辞犹豫着松开了手,又马上缩回被子里抵住胃腹。

左言希灌了两个汤婆子,一个放在景辞脚下,一个给他抱在怀里捂手,又脱了外衣坐在床边把人搂在怀里,把热水烫的暖烘烘的手放在景辞胃部轻轻揉着。待景辞脸色稍稍缓解,左言希又端来热粥。

“来,阿辞,喝点热粥会舒服些,我喂你。”

景辞就着左言希的手喝了几口便说什么都不肯再喝了,左言希也不想强迫他,给他在自己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,一边给人揉着胃,一边温声哄着他。

“好了好了,不想喝就不喝了,我给你揉揉好不好?揉揉就不疼了。”

景辞腾出一只手来抓住了左言希的手,声音软的让人心疼,“言希……”

左言希将人抱紧了些,吻了吻他的额头,回应道:“在呢在呢。”

“疼……还是好疼……”

见他难受,左言希心里也跟着疼,就像是一刀一刀在他心尖上割肉一样。

景辞浅浅的笑了笑,伸手攀上了左言希的脖颈,抬起身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。

“嗯……现在不疼了……”

左言希微微一怔,随即反应过来,拉着他的手送到嘴边吻了吻,又塞回被窝里盖好。

“我可拿你怎么办啊。”

景辞安安稳稳地靠在左言希怀里,没有答话。

如果可以,他多想时间就在此刻静止,这样他就可以在他怀里多待一会。

再待一会……

再……

左言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景辞说着话,忽觉怀里的人没了动静,低头去看,发现那人已经沉沉的睡过去了。他轻手轻脚地放下了怀里的人,替他掖了掖被子,轻声道:

“晚安。”

许是穿着单衣光着脚就下了床的缘故,惹了寒气入体,小侯爷又非常不省心地起了热。当左言希被怀里不正常的温度热醒时,景辞已经烧得浑身通红,嘴里还在喃喃自语。

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人放平躺好,左言希刚想出门去煎药,却被景辞虚虚地攥住了衣角。

“你又要丢下我了……对么……”

左言希一阵心酸,连忙回握住景辞的手,安抚道:“没有,没有要丢下你,我只是想去给你煎药,你听话啊。”

说着,左言希就要松手,景辞连忙死死抓住左言希的手腕,急得声音都染上了几分哭腔,“你骗人!你就是要丢下我……因为我总是生病,你嫌我麻烦了对不对?我也不想啊……你别走好不好……别走……”

左言希连忙重新坐回到床边,俯下身吻了吻景辞泛起泪花的眼角,又搂过他的脊背,把他整个人圈进自己怀里。“好好好,不走不走,阿辞不怕,我在这陪着你,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。”

左言希走不开身,便对门外唤了几声,吩咐值夜的婢女去煎药打水。

好不容易哄着床上的人把药喝了,左言希又帮着擦了身子,换了身干净的衣服,这才搂着人重新陪他躺好。

药里有助眠的成分,景辞这一觉睡的很香,只是一觉醒来发现左言希不在身边,让景辞有些不满。

听到门响,景辞连忙闭上眼睛。

左言希在床边坐下,伸手要去摸景辞的额头,景辞却轻哼一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。

“怎么啦?”

景辞不语。

“阿辞,好好的怎么生气了?”

“……你又不在,我醒来又看不到你……”

左言希失笑道:“就为了这个啊?”

景辞一听不乐意了,腾地坐起身,“你笑我,不许笑!……咳咳……”

左言希连忙扶住景辞的肩膀,虚搂着他轻轻给他顺了顺背,“错了错了,我不笑了,你慢着些,当心身子。”

景辞咳得眼眶通红,左言希心疼地捧起他的脸,吻了吻他的眼角,又用眼皮贴上了他的额头。

“你昨晚发烧了,一直在说胡话,可急死我了。我看看烧退了没……还是有点热,等会再喝贴药。”

被左言希这么一说,景辞还真觉得有些头疼,他将头抵在左言希肩膀上,嘟囔了一句:

“难受。”

左言希揉了揉景辞的头,“乖,有我在呢。”

“……难道我还不够乖吗。”

左言希浅笑道:“好,我的阿辞最乖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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