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日礼物
永乐看着空荡荡的冰箱，琢磨着是不是应该给客厅的那位屯点货。
不然客厅的那位又要闹小孩子脾气了。
“医生——我要喝巧克力奶——”
“小少爷，家里没有巧克力奶了，我出去给你买。”
永乐关上冰箱门，转身却发现灰羽不知什么时候从客厅跑到了厨房门口。
灰羽右手撑着门框，左手背在身后，冲着永乐扬起孩童般的笑脸，单片眼镜下眼睛眯成一条缝。
“呐，医生，如果你半小时之内不回来的话，我可是不给你开门的哦~”
永乐抬手在灰羽头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。“小少爷，别闹。”
“哎呀！”
“医生对我不好——”
永乐不禁抬手揉乱了灰羽的头发，侧身穿过门框。
灰羽有些不满的打开了头顶的手，左手将白大褂递给了永乐。
永乐很自然的接过外套披上，“谢了。”
穿过长长的走廊直至大门口，灰羽一直跟在永乐身后，直到永乐打开了大门，一只脚踏出门外，灰羽的声音才从背后传来。
“医生，你不觉得欠我一句话吗？”
永乐回头，对着灰羽露出了难得的笑容。
“我没忘，小少爷。生日快乐。”
灰羽这才重新露出笑颜。
为了避免麻烦，永乐和灰羽住在城郊。虽说是郊区，但离市区也并不是很远，大约十分钟的车程。
永乐停好车，轻车熟路地走到了一家超市门口。永乐之所以选择这家超市，是因为只有这家超市才能买得到灰羽爱喝的XX牌巧克力奶。
“欢迎观临~”
“谢谢惠顾~”
永乐提着一箱巧克力奶走出了超市，心情格外地愉悦。
要不再给小少爷订个巧克力蛋糕？
永乐忽的警觉起来，他听到身后有一阵脚步声与他的脚步频率十分相似。
被跟踪了。
永乐加快了脚步，左手不露声色地握住了口袋中的喷雾瓶。
身后加快的脚步声证实了永乐的想法。
要速战速决啊。永乐想。
永乐仔细听着身后的脚步声，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巷子。
只要过了这个路口……
永乐眼前一闪，从巷子里突然窜出两个人。永乐迅速掏出喷雾瓶，向两人面部喷去。身后跟踪的人见状，握紧匕首冲着永乐的右肩膀刺去。永乐侧身一躲，匕首刺了个空。一脚踢在了那人的腰部，那人当时就站不起来了。
这时巷子里又窜出了三个人，永乐终寡不敌众，被两人一左一右的按住，那箱巧克力奶也飞到了不远处。而另一个人弯腰拾起地上的匕首，在手里掂了掂，一步步逼近，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。
“永乐，是吧，你可知你害死了我们多少兄弟！”
噗的一声轻响，匕首已没入永乐的腹部，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涌出，很快便染红了永乐的衬衫。
“黑道有名的‘医生’永乐，你可曾想过你会有今天！”
噗。
第二刀。
“我要用你的血，祭我兄弟们的亡灵。”
又是一刀。
……
他似是玩累了，随手将沾满血污的匕首丢在一旁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。他示意手下将永乐拖进旁边巷子里，咬牙切齿的吐出了几个字。
“给我卸了。”
永乐被拖进去了，路面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，猩红而刺目的血迹。
永乐刚开始还觉得伤口处火辣辣的疼，但现在他只觉得身体像不是自己的了，像一片羽毛一样，很轻，很轻。
目光渐渐模糊，最终落在一旁的那箱巧克力奶上。在永乐彻底失去意识之前，脑海里一直有一个身影挥之不去。
小少爷。
灰羽百无聊赖地喝着仅剩的一罐巧克力奶，一条腿搭在桌子上，另一条腿搭在沙发的靠背上，整个人以一个十分不雅的姿势躺在沙发上。
“啧，医生怎么还不回来。”
正在灰羽抱怨的时候，手机突然响了。灰羽霍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，一把抓过手机，在看清来电人后，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。
“喂喂喂？天才大人，是我，有什么事吗……”
“……你说什么？”
手机从手中滑落，啪哒一声掉到地上。
灰羽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，他强撑起一丝笑容，大概是在安慰自己。
怎么可能？天才大人是在骗我的吧？今天是万圣节，不是愚人节啊……
大厅传来了一阵敲门声。
灰羽“嗖”地从沙发侧面跳了下去，连鞋都顾不上穿，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门口，嘴里仍在抱怨着。
“医生——你怎么才回来啊。都超过半个小时了，你看你看你又……没带钥匙。”
不是永乐，门外甚至没有任何人，只有两个纸箱子。
灰羽又想起了一维刚刚跟他说过的话。他将门外的箱子拖了进来——箱子很重，拖起来有些费劲。
灰羽有些慌张地用弹簧刀划开了那个较小的纸箱，是一箱巧克力奶。灰羽本应该高兴的——如果那箱巧克力奶上没有血迹的话。
鬼使神差般，一维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在灰羽耳边响起。
灰羽有些慌了，他第一次感到这么害怕。灰羽拿起弹簧刀，有些颤抖地试图去划开那个大点的箱子，刀锋在透明胶布上划出一道又一道错乱的痕迹。
箱子终于被打开了。灰羽颤抖着去拨开里面那层黑色的塑料袋，映入眼帘的，首先是一副黑框的眼镜，接着是永乐毫无血色的脸庞。
灰羽一下子瘫坐在地上，握紧了手中的弹簧刀，刀锋深深的陷入了他的手掌。
灰羽没看到的是，在黑色塑料袋与箱子的间缝里还有一张纸条。
灰少：
在下早就听说过小少爷的大名，听闻今日是小少爷的生日，在下特地献上一份生日贺礼。初次学习，还望小少爷多多指点。
当一维赶到时，看到的是跌坐在地上的灰羽，和他浸满鲜血的右手掌。他本来准备了一肚子劝慰灰羽的话，可现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……小少爷……”
一维在说什么，灰羽已经听不清了，他只听见了零星的几个字。
“………………世界树……………”
“对啊……”
灰羽猛的抬起头，突然笑了起来，看的一维一阵脊背发凉。
“世界树的话，一定能做到的。你说对吧？天才大人……”
“只要能救医生，我什么都愿意做。”
“……你怎么知道我可以？”
“别开玩笑了，亲爱的，你早就把每个人的生命都计算好了，不是吗？”
“……你真的能付出一切代价？”
“哎呀~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？亲爱的，你话可真多。”
“……那好吧。”
“医生，别忘了，你还欠我一份生日礼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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